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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暧昧與清晨發現的少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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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訓過去後,學校生活並不是一切的結束,相反正是一切新的開始。

高一二班的每一個學生在結束後,並沒有放松下來,只因為班主任宣布在晚上自習課上,開始班委和團委的競爭選舉。但凡是各個初中升上來的天之驕子們,此時正精力充沛的為了今晚暗自做好準備。

“經過全班的投票,老師接下來開始宣布班委團委的任職名單。班長宋硯,副班長......團支部秦墨染......學習委員宋硯......文藝委員唐香......

各科的科代表暫時由以下同學擔任,語文科代表秦墨染......數學科代表宋硯......英語科代表......”

“早上好,墨染同學。”少年眉目含笑,有意無意微露一絲風華,笑的恰如清晨的暖陽,明亮溫暖卻又不帶半點刺眼的光芒。唇角邊的梨渦淺淺,猶如散落三月探頭悄開的梨花一點,自帶七分嫩生生的喜人感,外送三分清淺醉人。

“早上好,宋同學。”宋硯少年明亮的笑容,在墨染的眼中卻好似光芒萬丈,不小心便灼熱了雙眼。不多時,打完招呼後,墨染低頭看著攤開一半的課外書籍,不敢再看身旁少年一眼。

如今兩人不過一線之隔,墨染不曾想過自己原來可以和宋硯如此接近。宋硯不再是隔雲端的少年,正如走下神壇的天人,讓人心生喜愛卻又不敢靠近觸碰半分。

這一切好似盛放半夏,花期不再的小葵花。她那打動人心,催人落淚的勇敢,只是因為那一生沈默的愛。固然她永恒而決絕的悲傷,也只是以為那份說不出口的愛。

也許小葵花不會知道,天空中那耀眼星辰的苦心,遠離的姿態,不是不愛你,而是太愛你。所以我選擇默默,安靜的愛你。

因此她從不知道,在失去了小葵花身影的大地上,再也沒有過擁抱過,如同半夏時那樣的光熱。因為誰也不知,耀眼星辰,他所有夏至時節的溫暖,只是為了花開半夏的小葵花。

如果說飛魚對青鳥的愛是用盡生命去愛,那星辰對葵花的愛是只為保護愛人生命的愛。

兩人現今出乎意料的近距離相處,讓墨染感到無措驚慌,因為少女早已經習慣了遠遠的喜歡並默愛著少年。墨染此刻言語的疏離沈默,也只是為了掩飾心裏早已失去控制的悸動。

正在宋硯心裏為著少女墨染疏離的神色不禁感到氣餒受挫時,低頭註視著早到後,必定光潔透亮的課桌,宋硯感到有著少許的疑惑。

因為這張課桌從自己到了班上後坐下第一天清洗過,在那之後就沒有擦拭過了。而奇怪的是當每天清晨到來時,自己的課桌必定十分幹凈,當然少年的困惑並沒有對人說起。

直到在同桌後的不久某一天,晚上意外失眠的宋硯,五點不到就早早的就到了教室,卻苦於沒有教室的門鑰匙而困於門外,因為班上有門鑰匙的就只有班主任和生活委員。

而宋硯往常正常的作息般都是在同學們到了一半時,他正好不早也不晚的,一到就可以進到教室。生物鐘太規律了的人想改都不那麽容易,誰知道今天突然罷工了呢,

還在抱怨罷工了的少年,不巧的是胃也開始鬧革命中,於是宋硯先出校門吃早餐了,後來的後來,宋巖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那天罷工的生物鐘。

等到宋硯隨意的走進一家早餐店,在外面吃了早餐,才晃悠悠的走向教室,散漫的步調倒有幾分閑庭漫步的自在,因為現在也還是不到五點半。就算夏日的早晨天亮的較早,但還沒有到七點,一般來說,大部分學生們都不會早早的到教室,畢竟早自習的時間是七點二十。

宋硯走近一班的教室,卻在較遠處憑借自己良好的視力,看見教室的門微掩著,宋巖心想,難道生活委員這麽早就來了,可是,自己怎麽記得他從來都是在六點的時候準時到教室。

意識到不對勁的宋硯略微放緩腳步,悄悄沿著墻邊走到教室門邊,斜靠在墻邊,順著門縫向裏面看去。借著清晨太陽的光亮,宋硯看清了那個在教室裏忙碌幸苦的身影,怎麽會是她?

習慣每天五點就早起的墨染,在整理梳洗好了以後,便輕輕關上了寢室的門,走開了。手裏拿著在每天晚上就記錄好了的,要給好友們帶的早餐的便利貼。墨染並沒有直接的走向校門口,相反,步子歡快輕巧的走到了教室門口,拿著借了生活委員配了一把鑰匙的動作熟練輕緩的開了門。

這個時候也大約五點二十幾的樣子,還沒到有些早餐店開門的時候。就像第一天早上那樣,墨染走到教室放著清潔工具的地方,拿著盆子接了水後又回到了教室。

便像往常一樣,拿著抹布開始從第一排擦著課桌起來。說起這個擦課桌也是以前初中時候帶來的一個習慣了,墨染被奶奶帶大,對著周圍有點講究,看見不幹凈不整齊,就會渾身不舒服,用醫學的語言來形容就是潔癖加某方面的強迫癥。

於是從一開始的擦著自己的課桌,然後在交了好友後,看不慣香香同學課桌的慘狀,接著就是幫著香香,阿姐,再然後是周圍同學的拜托,最後就是順帶幫著全班同學一塊兒擦了。

直到墨染最後擦到了同桌宋硯的桌子,看到這個幹凈整潔的課桌與座位,便會下意識想起那個他。此時墨染的動作不同於之前的擦其他人的課桌,盡管在幫著擦其他同學的課桌也同樣細心認真。

墨染在幫著宋硯擦拭課桌時,卻更加的輕柔放緩,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人輕易的感受和察覺到少女潛藏的情意和鄭重。重新倒入新水,拿著少女自己從不與人共用的帕子,浸水,擰幹,扯撐,展開,擦拭,一直這樣反覆擦拭了三遍。

其實還是有不同的,在教室裏不到四十張的課桌中,墨染的點點私心總會讓她不自覺的多擦了一邊,總是會仔細再仔細,總是會留到最後一個幫少年擦拭課桌,只因為想給他最好的一切,總是會為他保留這最為珍重的情意......

在少女沒有察覺留意到的某個角落,從少女一開始擦課桌直到擦完最後一張宋硯少年自己的課桌,這一切的過程,從頭到尾一絲不落的盡收宋硯眼底。

本來看到教室裏面的人是墨染後的宋硯,輕輕的呼了一口氣,全身上下的神經瞬間放松。隨後放下心來的宋硯好奇又有幾分欣喜,畢竟自從那次軍訓的公主抱和醫務室裏分離以後,宋硯很少有機會會看到獨處時放松自然,不露疏離的少女了。

對與現在兩人這種冷淡相處模式,十分苦惱想不明白的宋硯,畢竟細數下來,兩人每次的見面,都稱得上是電影中出現的浪漫情節。

在雨中相遇,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,少女對著還是陌生人的自己都十分友好。

在晴空下,可以說再次見面,不論是相互之間的介紹,還是之後的幫忙,更別說那甜美的令自己有著好感的笑容。

再到同班軍訓時候,少女的暈倒讓自己關心,隨後的平息公主抱引起的風波,少女也就沒有知道。這樣看來也沒有做的不對,相反還英雄救美了一次。

再到那天晚上拉歌會中,向著少女唱著情歌時,墨染流露出的淡淡微笑與回應,總不可能是月亮太美惹的禍吧,還是說少女只是迫於同學們的起哄,又不好意識拒絕,才勉為其難的應付了一下,好不讓氣氛變得尷尬。

之後同桌,又怕班上的同學誤會,或者怕自己誤會,幹脆冷處理了,再不就是少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,甚至可能還有男朋友。

感覺自己腦洞開太大的宋硯在看到墨染跳過自己,繼續擦拭下一張課桌的時候不由得內心悲憤了,甚至都快以為自己真的猜對了少女心裏的想法了。

可是當宋硯看到墨染最後的一系列動作時,內心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無比,直到看完墨染擦完桌子後,開始拿出課本開始學習時,宋硯沈默的轉身離開了教室。

一直走到學校後的小花園中,宋硯才緩緩止步,而後靜坐在石凳上,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剛才看到有關於墨染的一切,包括了墨染認真的動作,珍重的態度,柔和的神情......

宋硯心中所有的疑惑,所有的擔憂,所有的猜想,在這天清晨中,無意間看到,墨染的不為人知的行為時,都在頃刻間不覆存在,少女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最好的回答,

就因為是宋硯親眼看見,換做是任何一個人,包括他自己或者墨染本人,親口站在面前告訴他,墨染不喜歡宋硯,也都不會再相信那樣虛假的謊言。

讓宋硯怎麽能相信,這樣珍重的眼神,這樣虔誠的動作,這樣無言的關懷,這樣沈默的呵護是出自一個不愛的人。

突然感覺自己曾經有過的懷疑以及所有的無措,在少女這樣無言的動作,如此純粹的愛下是那樣的蒼白,那樣的可笑,那樣的嘲諷,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玷汙。

然而,終於知道墨染喜歡,也許該稱之為愛著自己的宋硯,卻比今天早晨以前更加的無措,更加的惶然,更加的不安。

宋硯伸出雙手,握緊拳,再展開手掌,神色不明的看著錯綜覆雜的紋路,這樣的一雙手,這個的一顆心,這樣的一個自己,能夠承擔的起墨染對自己的愛嗎?

如果她對自己真的是愛,那麽自己現在的對著她懷有的所謂好感與喜歡,又真的夠了嗎?是不是不該打擾少女現在安靜的愛情?也許真的是我愛你,與你無關?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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